四月二日 阴雨 周一
住院的第五天。
昨天夜里病房很吵,似乎是在抢救病人。我一直迷迷糊糊开合着眼,每次睁眼都看着那张支支嘎嘎作响的陪护床,希望床上的父亲不要被噪音惊扰。已经三个晚上了,父亲彻夜未眠悉心照料着我。我很担心他会累着!五十六岁了啊,尽管他每次给我喂饭的时候依旧让我感觉儿时的温暖依赖!
早上起来,听说夜里抢救的病人已经送到太平间了。
看着正在给我削苹果的父亲,脸上还留着硬床板的压痕,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口,耳鬓的银发泛着光,我的鼻子一阵发酸,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苹果,眼泪顺着眼角就下来了。
健康弥足珍贵,生命弥足珍贵,亲情弥足珍贵!
曾几何时,我不再眷恋家里从热气腾腾直到放得冰冷的饭菜;曾几何时,我不再顾忌关了又开、开了又关等待我夜归却不上锁的房门;曾几何时,我不再留意挂历上被铅笔圈起来的父母的生日。
但在生命最脆弱的时候,曾经生我育我的父母,仍努力张开已显单薄的臂膀,温情呵护我。
我,何以为报?